独具草原特色的瓷器
1.皮囊壶的产生
皮囊壶是契丹草原民族的一种特色瓷器,是用来盛水、盛酒、盛奶的容器,类似我们今天所使用的水壶。它是辽瓷中最具代表性、最绚烂的奇葩。
为什么说皮囊壶是独具草原民族特色的瓷器呢?要理解这一点,还得从皮囊壶的产生说起。
契丹是我国北方地区一个古老而神奇的民族,早在公元四世纪中叶就活动在今老哈河及西喇沐伦河流域。《辽史·营卫志》载:“大漠之间多寒多风,畜牧映渔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为了适应游牧生活的需要,契丹民族创造了很多独具特色的器物。而适合马背上四处游走携带的皮囊即是其中的一种。
契丹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
契丹人所使用的皮囊
系在马背上的皮囊
皮囊虽然适合契丹族马背上四处游走的生活,但是用它来存储酒或者奶制品却容易变质,不适宜长久储存。于是人们开始想到利用木头、陶瓷、金属等材质来代替皮革。然木头制品难以保存,而金银制品在当时只有贵族才能享用,所以适合契丹大多数人使用的陶瓷质地的皮囊壶得以流行。
皮囊壶的制作灵感均来自契丹族自身的皮囊,而且壶上都保留了不少类似皮革缝合或皮条的装饰,壶的色彩鲜艳,有白、绿、褐、灰、三彩等釉色,样式又可以分为穿孔式皮囊壶和提梁式皮囊壶两大系列。因早期穿孔式皮囊壶顶部有类似雄鸡鸡冠的造型,此类瓷壶又被称作“鸡冠壶”。黄釉迦陵频伽纹提梁壶则是辽代晚期典型的提梁式皮囊壶的杰出代表。
各式各样的皮囊壶
陶制皮囊壶
根据考古出土的皮囊壶来看,穿孔式皮囊壶和提梁式皮囊壶是平行发展的。
穿孔式皮囊壶 提梁式皮囊壶
穿孔式皮囊壶在辽代早期为单孔,壶身扁圆,弯曲度适合与马身相贴合。后来发展为双孔式,而且大多还带有一个宝塔型的壶盖,专家们猜测其中一个孔用来穿锁链系壶盖,以防丢失,另一个孔用来穿绳子系于马上。到了辽代中期以后,双孔式皮囊壶的壶身变长方,侧面由等腰三角形变成长方形,近壶底部由扁方变成扁圆。
皮囊壶发展历程
提梁式皮囊壶在辽代早、中期壶身呈现出矮扁的特征,壶的重心前移,方便携带,却不方便在马上直接饮用,适合于定居地使用。到了辽代晚期,壶身变圆,壶体变高,提梁也逐渐演变成较细的大环手,不再适合骑马携带,而比较适合定居生活中使用。
到了辽中后期,随着契丹民族生活方式逐渐由游牧变成定居,穿孔式皮囊壶不再适合于放置在室内使用,于是随之衰落。提梁式的皮囊壶因为加入了圈足而适宜定居生活的使用和摆放,最终取代了穿孔式皮囊壶。
发展到辽代晚期,皮囊壶就独存了提梁式的一种,但随着辽代的灭亡,陶制的皮囊壶也逐渐消失了。
皮囊壶是伴随着契丹人走向定居生活的见证。其器型的不断发展,反映了契丹人接受农业民族定居生活方式的历史痕迹。
皮囊壶是伴随着契丹族的发展而存在的。辽代灭亡以后,皮囊壶也随之消亡,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皮囊壶退出历史舞台呢?
对于四方征战的契丹人来说,陶瓷质地的皮囊壶并不适用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那契丹人为什么仍然执着于使用这样一种容器呢?原来皮囊壶在辽代的兴盛,与契丹人恋恋不舍的草原情结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忘不了背着皮囊驰骋游猎的生活,对于草原的向往深深扎根于他们心里。于是契丹人便将这种向往寄托于风俗习惯中,也融入到了日常用品中。而皮囊壶承载了契丹人对于游牧生活的记忆,凝聚了契丹民族的情感,因而在日常生活中,皮囊壶仍成为契丹人执着使用的一种容器。
辽代后期,随着具有中原文化特色的瓷器大量涌入,契丹人固有的皮囊壶逐渐被注壶、带流瓶、罐等所取代。又随着契丹族的不断汉化,皮囊壶身上所代表的民族情感和传统也不断弱化。考古人员在辽代灭亡之后的金元时期贵族墓葬中,没有再发现皮囊壶随葬品,这意味着,在辽被金所灭后,既不适于游牧、又不如中原瓷器实用的皮囊壶也随之消失了。
辽代的白瓷注壶
辽代赤峰窑白地黑彩划花牡丹纹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