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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鲁古代文明展
无文字记载的伟大文明
王卉/文

秘鲁地区的人民没有字母式样的书写文字,这让到来的西班牙人感到非常困惑,文字的缺失也一度让人质疑秘鲁地区的文明高度是否能被认为是世界伟大的古代文明之一。

那么古代秘鲁人在没有文字的情况下是如何交流和记录信息的呢?秘鲁地区的人们想出了许多的解决方法。

1、第一种方法是让受过训练的人进行记忆、背诵——口头公开展示信息。实际上,秘鲁首都库斯科曾有印加皇家历史学家,他们的任务是记忆和背诵包括传记、王朝历史和传说在内的重要信息。

2、第二种方式是结绳,当地语叫吉氆。

吉氆

吉氆

秘鲁莱梅班巴博物馆藏

出土于秘鲁东北部莱梅班巴地区

除了口头背诵,在这个有强大口述传统的文化中,最主要的记录工具就是吉氆。从现存的考古证据来看,印加吉氆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前2500年,从瓦里帝国(公元600-900年)时开始将吉氆用于行政管理。

吉氆由木头或者棉线,偶尔也用头发制成。吉氆由一个主要的绳子和系在它上面的小绳子组成,是一整套的记事方法,类似于我国古代的结绳记事。吉氆包含了统计数据和叙述信息,他们除了依靠吉氆来记录官方所需的统计数字,还储存了许多类别的信息,比如陶器、玉米、纺织品等存储货物的特征、数量、产地和计划用途等。他们也用吉氆保存历法记录,甚至还可以帮助口头历史和文学的记忆。吉氆被视为三维系统记录的唯一一种复杂语言。印加皇家吉氆管理员必须在首都库斯科一所学校接受为期三年的专门培训,才能掌握吉氆的制作、记录和阅读方法,可见这套编码信息的复杂程度。

吉氆

吉氆

虽然人们可以在一个绳结上记录下数字,但是这个结本身无法完整传达准确的数字,所以有一些人被指派解读这些吉氆,他们被称为“奇普卡马约克”。他们随时跟在印加王、各地行政长官左右,用吉氆记录发生的事情。

印加皇帝图帕克·印加·尤潘基和以吉氆记录库存的官员谈话

印加皇帝图帕克·印加·尤潘基和以吉氆记录库存的官员谈话

吉氆由一根主绳和系在它上面的小绳子组成,其他的辅助绳也可以与此连接。关于绳结的细节表现方式,根据专家们研究,制作吉氆的棉线或毛线编的方向(比如向左拧还是向右拧),颜色、粗细、长短,结的结构、形状、在绳子上的位置和结之间的距离都分别代表不同数字和意义。有学者说,黄色代表黄金,白色代表白银、黑色代表时间等等。结在绳上的位置高低代表数值的进位,最低的是个位,以此类推。也有学者说千位、百位、各位分别用一根绳子来代表,位数上是几就系几个结,类似于我国古代的算盘。就这样一根简单的绳子,记录了这个广达200万平方千米的帝国内的复杂文化。

早在西班牙征服前,吉氆就只有少数被保留下来(大约1000个)。吉氆并不是被西班牙人所毁,吉氆最大型的毁灭时间发生在阿塔瓦尔帕和瓦斯卡的内战中,大批的“奇普卡马约克”被杀害,以抹灭失败派系的历史。

3、第三种手段是在纺织品上、瓶子等容器上、建筑上的装饰画,当地语叫图卡普。在彩绘或织有神灵和相关仪式图像的轻质纺织品无疑是解释查文、瓦里、西坎、迪亚瓦纳科和其他宗教教条的传播手段。在秘鲁南部海岸帕拉卡斯附近的卡尔瓦发现了绘制精美的棉布,其中的图案描绘的是两手各拿一根权杖的神,这种用查文文化风格绘制的神灵形象使学者们推断,当时卡尔瓦可能就是查文文化的统治的一个地区之一。

查文文化纺织品上权杖神

查文文化纺织品上权杖神

西坎神形象在许多的陶瓷器上反复出现,西坎人将莫切神话动物与瓦里主神结合,创造了独特而全面的新兴西坎文化宗教艺术形象,并成为各类工艺品和建筑浮雕图案,体现出他是西坎宗教中地位最高、无所不能的神。

西坎文化金杜米刀

西坎文化金杜米刀

表现神灵和复杂神话故事的图案的力量,代表了一种文化、政治和宗教现象,这种力量分布在安第斯中南部和安第斯中部的广大地区。比如瓦里文化和迪亚瓦纳科文化传播三神合一的新宗教神。迪亚瓦纳科文化正是通过宗教传播,从而使人们意识上统一并具有共同的文化归属感。基于此形成的迪亚瓦纳科文化具有浓郁的宗教信仰特色。三位神灵首次共同出现在迪亚瓦纳科的“巨石庞塞”中,预示了一场宗教革命。瓦里文化和迪亚瓦纳科文化在宗教上有其一致性,且瓦里帝国宗教的影响更大。瓦里及其三神的声望开启了与竞争性整体和身份的仪式传播,在瓦里的陶瓷和纺织装饰中就出现了这个全新的神灵。

巨石庞塞上三神合一的神灵

巨石庞塞上三神合一的神灵

有些记录处以刑罚的图像是维护社会秩序稳定的有效手段。

一只秃鹰正在啄食罪犯的眼珠

一只秃鹰正在啄食罪犯的眼珠

一些使用土坯建筑和石制建筑上常常也是留下壁画、雕塑的绝佳场所,比如契穆文化的昌昌古城,拥有9座宏伟宫殿,属于历任国王所有,宫殿墙壁上浮雕点线方圆的几何形图案和体态生动的游鱼海鸟。环护着昌昌城的高大城墙上精细地装饰着浮雕图案。画中有弓形的双头蛇以及其他神话中的动物,还有神人和戴面具的人冲突的画面,这一建筑可能是供奉月亮女神“思”的,月神掌管大海、暴风雨和庄稼。

秘鲁古代人民给我们留下了许多除了文字以外的抽象性和图像性的文物,表明,一个伟大的文明并不决定于有没有产生文字,文字系统并非复杂文化发展的先决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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